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===第147章 第 147 章===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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===第147章 第 147 章===

屋外接連響起說話聲,  腳步聲,逐漸朝著裏邊靠近。

李金霜也察覺有人要過來了,轉身朝門口看去。

她眼神詢問虞歲,  要不要藏起來。

虞歲搖搖頭。

如果附身文陽軸,能查看他所有記憶,就該知道文陽軸和師兄的關系十分親密,而不是說“應該不錯”的程度。

除非他們口中的少主不是梅良玉。

剩下刑春和鐘離山,  似乎與文陽家的兩兄弟交集不多。

虞歲打算賭一把。

賭他們口中的少主是師兄,  而附身文陽軸的人,並不能接收他所有的記憶。

屋門從外打開,文陽軸的聲音傳來:“禦水機關的收尾做得怎麽樣?”

虞歲轉過身恭恭敬敬道:“還得花點時間。”

“抓緊啊。”文陽軸掃視著還未完成收尾的金海螺們,  轉頭對胡桂說,“多叫兩個人來。”

像是嫌棄這裏進度太慢。

說完就走了,沒發現任何異樣。

人走了屋門沒關,  虞歲望著兩人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。

屋外邊,胡桂低聲提醒林承海:“差不多行了。”

“文陽家是不是缺人手?”林承海壓低聲音道,  “連這麽年輕的機關術士都叫來了。”

他眼神示意胡桂,回頭看剛才離開的屋子。

胡桂也壓低嗓音道:“也許是給他們機會歷練,  海眼爆發的情況可不多見。”

兩人說著話漸漸走遠。

李金霜神色遲疑地看著虞歲:“他不認識你嗎?”

“嗯?”虞歲有點意外。

“我之前見過他和梅良玉在一起。”李金霜說,“聽他們說起過你。”

虞歲恍然大悟,點點頭道:“如果是真的文陽軸,  那肯定認得出我。”

“他不是文陽軸?”李金霜更驚訝了。

“那他為什麽沒認出我?”虞歲假裝納悶,“看起來也不像是假裝不認識的樣子,  該不會偷溜上船的不止我們吧?”

李金霜覺得事情越來越覆雜了:“若是連文陽家的管事都是假的……”

那這艘船是不是有些危險。

虞歲安撫道:“那是機關家要煩惱的事情,  我們先靜觀其變。”

在來人接手金海螺的收尾前,  虞歲拿出瞬隱符和李金霜一起藏身暗處,  等他們將這間屋子裏的機關設置好後才出來。

虞歲讓五行光核在前邊探路,  再借著瞬隱符,在陰影中移動。

李金霜對虞歲能夠完美避開人群的能力十分驚嘆。

第一艘巨船可以出海時,已經是下午。

司徒瑾在船上轉了一圈確定沒問題後,才來到掌舵臺前跟其他三家的管事會合,商量去海下機關城的事。

文陽家和司徒家來的管事都是年輕一輩,慕容家和百裏家的管事都文陽軸、司徒瑾二人年長,見到司徒瑾身旁的靈傀時,卻也要拱手恭敬道一聲:“二祖母。”

司徒家擅長機關偃術,而司徒祖母專研靈傀一術,實力登峰造極。

司徒祖母制造的傀儡活靈活現,宛如真人,甚至有傳,她將自己的妹妹司徒緋制成了靈傀。

拿活人做靈傀,實在是有違風俗道德,大多數人是不同意的,且非常反對,但司徒祖母卻不管這些。

她告訴眾人,這只靈傀就是她的妹妹,是司徒家的二當家,小輩們的二祖母。

人們平常很難見到司徒靈傀,這次司徒祖母讓她和司徒瑾一起來,可見對海眼的事情還是有些重視的。

其他三家則沒有派出比司徒靈傀更重要的人物,默認這次的事聽從司徒家處理。

慕容烈對在場的人說道:“靈鳥號已經準備好了,隨時都能下海。”

文陽軸說:“我檢查過,沒問題。”

百裏墨則道:“農家聖者說要一起去海下機關城。”

“歐老嗎?”司徒瑾有點驚訝,“他這一走,放任剩下二位待在一起……”

烏懷薇和冷柔茵怕是要打起來。

百裏墨朝司徒瑾後方昂首道:“他來了。”

歐如雙邁步走上掌舵臺,他的長相平平,混進人群中很容易被忽略,唯有他單獨一個人時,盯著他看久了,才會覺得有一絲絲不同。

“我來遲了?”歐如雙上前笑道。

“正好,”百裏墨道,“你到了,我們就可以出發了。”

文陽軸和司徒瑾都朝歐如雙低頭致意,歐如雙以目光回應,隨後看向深淵之海前方:“走吧。”

第一艘巨船名叫靈鳥號。

船上載著幾百名機關家術士,由靈鳥號先探路,離開沐天水墻,朝著深淵之海前方航行。

沐天水墻阻止海眼朝機關島岸邊靠近,也隔絕了平日的暴風海浪。

靈鳥號駛出沐天水墻後,就遭遇巨浪襲擊,它卻沒有半分反應,任由海浪兇狠地拍打在船身,隨著文陽軸等人的命令,船內的機關術士們紛紛開啟護船結界,應付海上的颶風暴雨。

還在探索靈鳥內部的虞歲,通過放出去的五行光核,看見了船內的某一層全是數山。

這是機關家自己建造的數山,僅供靈鳥號內使用。

待在數山通信陣這一層的人很多,四家機關術士都有,他們看起來十分忙碌,圍繞著船內的數山進行記錄和調整。

一般人就算知道數山的制作方法,也沒辦法拿到需要的材料。

制作數山的相關材料,都掌握在六國手中,有專門的軍隊看守。

太乙雖不受制任何一國,但想要這些材料,也得跟六國交涉才行。

這些數山平時沒有被啟用,被機關家儲存放置,需要使用時,才會允許數山連接天地間的五行之氣,且限定範圍。

通過數山連接的天地五行之氣,機關家在船上各處都設置了傳音臺,可以將管事們的命令傳遍整個靈鳥號。

虞歲有點好奇他們要怎麽去海下機關城,和李金霜躲在靈鳥號內部角落,靠著道家的瞬隱符暫時當個安靜的隱形人。

靈鳥號的速度很快,即使高速頂著風浪前行,也不受海浪影響,沒有半分晃動。

文陽軸手中拿著在海上定位的□□,低頭盯著長短兩支指針晃動。

他拿起僅限船上傳音的聽風尺說:“按照這個方向繼續前進。”

司徒瑾也吩咐道:“可以把金烏放出來了。”

“已經出了沐天水墻,將金海螺調音到最大,根據回波避開海眼!”

“放星陣,確保金烏完成海天一色前不會迷路!”

從掌舵臺傳下去的命令又多又急,四家分工明確,只負責自己需要解決的問題,又要互相配合。

虞歲通過放出去的五行光核,看靈鳥號幾次避開新生的海眼,它剛轉向沒一會,海中便生出旋渦,看來之前見到的金海螺,還能提前預判海眼的位置。

藍紫色的星陣從海水中散開,讓海中□□的五行之氣變得穩定,再驅散天上驚雷。

靈鳥號放出的九流術陣有很多,光虞歲認識的就有二三十種,還有不少她不認識的,有的是針對海眼,有的是針對五行之氣,還有的是針對海眼。

虞歲一開始聽見文陽軸說放金烏時,心頭一跳,想起在地下機關城,被金烏赤箭射中的經歷,印象深刻,永生難忘。

聽到名字也會下意識戒備。

文陽軸說的

金烏,一開始放出來時,只是一顆金色的眼珠大小,隨著時間推移,它開始變得越來越大,在海上宛如金色的太陽般耀眼。

它驅散了天上陰霾,烏雲和暴雨。

等到海上的五行之氣穩定後,海面變得平靜,靈鳥號的速度也開始減緩,文陽軸等人都盯著海面觀察:

湛藍的深海在金烏的照耀下開始變色,從天上灑落的光芒鋪滿整個海域,海水平靜溫和,盈滿金光的海面宛如一面巨大的鏡子,與布滿金光的天幕互相交映。

天上的金烏變得越來越大,在金光中逐漸看不清模樣,也化作了一抹金光隱入其中,使得天幕與海面同色。

當天地變成海天一色時,便分不清你究竟在天上,還是在海中。

靈鳥號前進速度十分緩慢,文陽軸等人正在小心翼翼地指揮著它前行的方向,從上空可以看見,它正在海上繞圈。

船身下方出現若隱若現的太極圖,靈鳥號繞著太極圓形邊緣行駛,繞圈結束的瞬間,四位機關家管事同時拿起聽風尺命令道:“下潛。”

天地間金光大綻,靈鳥號繞圈結束,重新擺正船身前行時,已經是在湛藍的深海中。

仍舊站在掌舵臺上的司徒瑾擡頭,透過厚重水幕,看見上方逐漸遠去的金光。

避水結界籠罩著靈鳥號,站在掌舵臺上的人們也能自由呼吸。

司徒瑾也是第一次乘坐靈鳥號下潛,此刻的感覺有些興奮,加速的心跳隨著靈鳥號的成功下潛而緩解。

下潛深海後,靈鳥號的速度也開始加快,朝著海下機關城的方向駛去,這時候需要註意不與海眼相撞。

文陽軸和胡桂交換個眼神,離開掌舵臺,朝船內走去。

司徒瑾有點擔心海眼的情況,決定去觀測臺看看,扭頭跟司徒靈傀說:“二祖母,你先在這看著,我去觀測臺瞧瞧。”

司徒靈傀望著結界外的水幕,沒有看他,卻頷首表示知道了。

司徒瑾這才放心離開。

虞歲也借著五行光核在打量深海中的靈鳥號,機關家的“海天一色”下潛術讓她頗感驚訝,因為之前出現在巨船底部的太極圖讓她有些在意,所以驅使五行光核往底部趕去。

太極圖沒有看見,卻看見讓她更覺意外的一幕。

深海下方,有三道人影正朝著靈鳥號游來。

是和她們失去聯系的張相雲三人。

他們倒是幸運,沒有被卷入海眼中,只是被海中混亂的五行之氣影響,一時半會上不去岸。

此時見到機關家的靈鳥號,便有了平安上岸的機會,被學院扣分總比被卷入海眼裏要好。

虞歲見張相雲想靠近靈鳥號,在心裏冷笑,又多放出去幾顆五行光核。

此刻在靈鳥號船身外圍的五行光核都朝船底趕去。

簡化成塵埃模樣的五行光核肉眼難見,巨船底部更是昏暗無比,哪怕張相雲靠著道家的明火符照明,五行光核也能繞去他視野盲區。

張相雲靠近靈鳥號,伸手剛攀住船身,欲要往上,就覺周身海水晃動,在他毫無戒備的情況下,憑空出現的一支水狀利箭朝他胸□□出。

名家字言·水箭。

由水而生的利箭,並非如水溫柔,而是鋒利的,充滿殺意。

因為太過突然,張相雲根本想不到會有人能夠如此近距離的對自己使用殺招,察覺水箭時,他瞳孔緊縮,多年危機戰鬥的經驗使得他身體下意識做出反應,身子往後撤一瞬,避開胸口致命傷,讓水箭朝他肩膀一穿而過。

血水在海中散開。

這一變故吸引來洛伏和年秋雁二人,都覺得驚訝無比。

是誰?

張相雲來不及多想,水箭再次襲來,這次是從身

後攻擊,他立馬燃起護體之氣,洛伏剛要出手幫忙,卻不知自己身後也有水箭。

水箭幾乎是貼身而來,洛伏因為張相雲那邊出現的異樣,出於警惕也燃起護體之氣,水箭從他身後穿胸,遭到護體之氣的阻攔,抵消穿心致命傷,卻也讓洛伏動作一頓,回身戒備。

這二人在危機中的反應速度堪稱完美。

虞歲也沒想在這裏殺了他倆。

張相雲和洛伏被不知從哪來的水箭逼退,狼狽地遠離靈鳥號,目光懷疑地盯著沒有遭到攻擊、毫發無傷的年秋雁。

已經攀住靈鳥號船身的年秋雁望著被逼退的二人聳了聳肩,表示無奈且不知情。

他真不知道怎麽回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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